第(3/3)页 药心影的身影剧烈晃动,冷峻面容首现裂痕。 她望着眼前这个女人——不再是被命运碾碎的弃妃,也不是孤注一掷的药师,而是一个以身为薪、点燃医道新火的殉道者。 “……原来药感,不是通神。” 残魂渐散,化作点点微光,最后一句低语落入识海,轻若尘埃,却重如天律—— “是通人。” 轰隆——! 潭底深处突鸣古音,如钟震九幽。 泉眼骤然开启,一道温润暖流喷涌而上,裹挟着千年的药气与枯寂的生命力,将两人紧紧缠绕。 那水不再冰冷刺骨,反而如母体羊水般温柔,抚过每一寸断裂的经络,渗入每一道崩坏的脉门。 墨二十三跪在潭边,双目赤红。 他本奉王令守潭禁入,可此刻,他毫不犹豫拔刀割腕,鲜血喷洒入潭。 血滴落水面,并未沉没,竟化作缕缕金丝,如活物般游走,最终缠上萧临渊颈后命门大穴。 那是历代战将积毒最深之处,黑气盘踞如蛇,如今却被金丝层层缚住,缓缓净化。 老潭守佝偻着身子,颤抖的手掌抚过那幅残破图卷一角。 泛黄纸面浮现古老纹路:毒药共生·续脉古图,下方一行小字,墨迹斑驳—— “唯有至药之血,引至毒之源,方可逆命燃灯。” 他老泪纵横,喃喃:“等到了……终于等到了。” 天光破晓时,风止灯熄。 三百六十盏心火灯尽数黯淡,唯有一盏,在晨雾中微微摇曳,迟迟不灭。 药心潭恢复死寂,水面如镜,倒映出浮于其上的两人。 云知夏仰面而卧,衣衫破碎,肌肤下经脉由青黑转为流动的金色,隐隐搏动,如潮汐起伏。 她缓缓睁眼,视线模糊了一瞬,才聚焦在身侧的男人脸上。 萧临渊双目紧闭,唇色发紫,显然强行破阵引毒反噬严重。 可即便昏迷,他的手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,指节泛白,像是怕她下一瞬就会消失。 她静静看着他,指尖轻轻覆上他手背。 就在触碰的刹那—— 脑海轰然炸开! 无数画面翻涌而来:少年持枪立于边关雪地,肩头箭簇深入骨髓;寒冬营帐,毒刃划过膝盖,血染战甲;深夜高烧,旧伤溃烂发黑,无人问津……七十三处暗伤,如烙印般刻在他每一寸筋骨里,无声无息,藏了十年。 她呼吸一滞,喉间涌上酸涩,哑声低语: “你藏了十年的痛……我……全都听见了。” 风过林梢,潭水轻漾。 而在她指尖之下,那一片曾麻木多年的药感废土,正悄然萌生一种全新的感知—— 不再是冰冷的诊断,而是鲜活的共情。 第(3/3)页